星期三, 八月 10, 2011

给痛苦一个时间表?


朋友丧妻之痛难耐,于是付诸宗教,果然心灵有了依靠,但也许是功底尚浅,没多久又被悲痛淹没。望着两个孩子,总算找到一丝的意义感,孩子睡觉了,一颗心又坠入无垠的苦痛思念。没多久,除了宗教,他也开始借酒消愁,而且还上网为亡妻开设一个纪念面簿,将妻子生前的许多照片和故事上载,说其实是为了收藏给孩子将来长大后,有个怀念妈妈的平台。

朋友们有的赞,有的觉得这样只会加深苦痛的回忆,尤其深怕他饮酒成性。就这样过了一个月,有一些朋友似乎对他终日的忆念逐渐失去耐心,面簿上开始出现了劝阻的声浪,希望他早日走出阴霾,停止饮酒。

虽出自关怀,但他对朋友的劝告感到压力,深感没有一个朋友了解他的痛楚,心理反而变得更孤单,与他们产生距离感。老友凌云感受到他在面簿上的语调,即刻通过电邮和他交谈,才知道他每次隔天酒醒后,对孩子和网上生意依然无微不至地照料,因此觉得没必要劝阻饮酒之事。

不过,在这事事讲求效率的年代,另一名朋友彼得甚至以专家的口吻,在面簿上告诉他多一两个星期就好走出疗伤期,否则就是自怜过度了。

“疗伤也该有个期限,否则痛苦自找,何苦?”

凌云看了回应他道:“痛苦能否衡量?”

彼得:“不能。”

凌云:“既然不能,又如何预定时间表让它消亡?”


摄影:辉煌
原载于新加坡《生活》月刊2011年5月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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